2012/07/11

中台禪寺101年學界精進禪七心得報告


(一)我的學佛因緣

包括這一次的禪七,總有一樣的學佛或非學佛的人好奇的問,「你是怎樣的因緣學佛?是否遇到怎樣的大問題,才升起學佛的動力?」我說,沒有呀。但多數會以台語回上一句「遇到鬼」。對方絕對睜大眼睛準備看我如何描述我的遇鬼記」。

其實,我甚麼都沒看見。1999年夏天,拿到學位、完成婚禮,帶著簡單行李與一本金剛經(不要問我,為何帶金剛經? 我只能說,那時覺得金剛經,「蓋高尚」,博士哩,總要能讀讀金剛經),到成功嶺去受訓。軍旅,總會有一些傳奇的色彩,我無法確定原因的,包括手臂痠痛到必須打止痛針、酷暑卻必須冷大穿大外套、晚上睡覺會自動留鼻血、還有常常會快要窒息的「過度呼吸症候群」...,但離開軍營去台中玩耍就沒事,回部隊就發作,直到離開成功嶺的前一週,部隊的長官,除了讓我早上去打掃外,哪裡也不敢讓我去(大概是深怕又掛了一個博士在成功嶺),我只有在教室裡面,抄經,抄了一本金剛經。因為不知名因素,加上離開前一天,有一隊上的士官告訴我,我如何如何(當然是卡陰之類的說法),所以我索性回答「遇到鬼」是我的學佛因緣。的確,所多因緣是從這裡開始。在這之前,只有在父親往生時,「必須」讀幾本經。

1999年,同時也是921大地震。發生時,我已經轉到國管院受訓。地震後,趁著假期與老婆去翡翠灣玩耍,但可能沒開放。索性走汐萬路(萬里段)的山路去探險。老婆在山中因為想找洗手間,我就開始亂開,突然看到山路的轉角處有一處像佛寺,寫著「靈泉寺」,就去借洗手間。「靈泉寺」不就是陳履安先生書中他去禪修的地方嗎?那時候對中台禪寺並沒有概念。

在寺裡,一位極為年輕的比丘尼副住持當知客,就請泡茶請我。

這位就是當年我在靈泉寺認識的中台禪寺的年輕法師,見官師。(2005年於中台)這位就是當年我在靈泉寺認識的中台禪寺的年輕法師,見官師。(2005年於中台)

我簡單的告訴法師,我在成功嶺的「遭遇」。他回答我說,冤親債主應該會讓你有高度危險的,(應該說會危及生命的,雖然離開成功嶺之後覺得不像會索命)因為你不貪色,所以安然度過(這點我是不承認啦,大學追過的,都是美女級的,後來娶到的,要找洗手間的,也是美女級的啦),然後給我一本「水懺」,希望我多用功迴向與懺悔,那年我哪知道甚麼「懺」,回家,就將經書「安放」到「藏經閣」給藏了。

但我沒遇到鬼,卻開始認真的「怕鬼」。因此,在國管院受訓時,在部隊外大魚大肉,進部隊內「吃素」,裝著一副修道人的樣子,說穿了就是怕鬼。從大門口寢室,必須經過一大段沒有燈光的路,聽人說,鬼怕大悲咒,所以那時候,開始認真背大悲咒,每次走在那條黑暗的長路,就大聲念大悲咒,就是告訴鬼,大悲咒在此,閒雜人等莫近....在下部隊到八零四之前,還真的曾經因為怕鬼,將大悲咒背起來過。最白癡的學佛知見,莫過於此,想來真是好笑。

遇到鬼與怕鬼,還真的是我學佛的因緣。但問我鬼長甚麼樣子,請你自己去問鬼吧,我也不知道。這位年輕的法師,與我還是亦師亦友地保持聯繫至今。此次中台禪寺1000多名學員禪修的所有茶水,就是這位法師負責。水懺,直到2009年要去靈鷲山打禪七,被規定要先讀,這才第一次「開經」。爾後,在年初一在蓮悅家,也讀過幾部。但水懺的內容,真是棒。

(二)兩次注定失敗的禪七


此次在中台禪寺打的禪七,是第三次在中台打七,但卻是第一次成功。
2000年提前退伍,心中充滿對事業的雄心壯志。募資、招兵買馬,正準備大幹一場。但.com卻開始泡沫化。2001年五月,出版社所在地汐止東方科學園區卻發生大火。燒掉了前面幾年所積累的資糧,也燒掉了原先的豪情壯志。這是在父親往生後,第二次感到造化弄人。

當年七月,見官師打電話來說「傳術,我們山上(中台山)舉辦學界禪七,你要不要來參加?」禪,讓我聯想到的就是很有質感,很時尚的一種生活方式,總應該是小橋流水,一壺清茶之類的,更何況"學界",那有多少人,懂佛呢? 我懂呀....好,反正出版社經歷過大火,一切都在復原中,去吧,去打禪。那時候,我沒參加過精舍的任何禪修,沒好好的坐一隻香,連心經也不會背,(在與精舍遊覽車去中台的路上,才開始背,到口試時,只背了前面幾句,結果口試師兄也只聽了幾句,我就變成是已經有些程度的禪修者,過關),禪修的基本功還是起七之前,見官師給我「惡補」的。在充滿著對外面世界的挫敗感與傲慢心夾雜的情況下,進入禪堂。不知是何因緣,我總是被安排在五樓主要禪堂的東單(男眾)第一排,從第一次到第三次都是。

當然,沒有任何的基礎功,沒有任何的精舍熏修,沒有任何謙卑與懺悔,沒有累積福德資糧,沒有恭敬,只有我慢,第一次禪七結果以今天來看,早就可想而知。此有故比有,狀況早就在哪裡等著我了。

「我是博士哩,有甚麼難得倒我?」可笑而愚痴的心態,在起七後第一個藥石後(晚餐)的養息(睡覺啦),就出了從來沒有過的「恐怖」感,一種極度深沉的孤寂感,請不要問我是不是又看到鬼了,這一次要問神,問護法神去吧。我安單的寮房,以今天的角度來說,據說是大...護法(功德主)住的,就是禪寺本體中三樓的寮房,是套房式的,兩人一間。住哪裡,就真的是住在中台禪寺裡面,樓上樓下四周都是大佛像、羅漢像,「鬼」要進來,恐怕「門」都沒有。所以不要問我是否遇到鬼。

無名(不是無明)的恐懼,不斷地侵襲這個傲慢的博士的心,渾渾噩噩直到第三天中午養息後的第一支香,我居然連禪堂都已經走不進去。有點類似成功嶺那種發冷,然後靠在禪堂東側側門的牆上,開始哭泣,怎麼也走不進去禪堂。後來被法師「架走」,有點知覺已經是兩小時以後的事情。山上的監香法師問,是否退單? 就是叫我回家啦。那怎麼成,來禪七,敲鑼打鼓,詔告世人,這樣回去豈不太沒面子? 但那時候已經開始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,對世間法,博士這名器可能還可以招搖撞騙,但面臨到生死關頭,或是這種超乎理性與科學的現象,博士,與不識字的,都一樣,一點辦法也沒有。(沒識字,但識性,那就大不同)

法師們問,之前打過七嗎? 到精舍參加過禪修班嗎? 護過七嗎? .....答案都一樣,「沒」。顯然,我是被偷渡進來禪堂的,當然,就是被見官師具保的。法師們說,沒護七就打七,好像有點危險,更何況我是啥都「沒」。護七,看來是累積福報的好方法,好,我不下山,護七。直到當期結束,跟著一群人,說是去皈依,教書的,就取個名字,叫「傳術」。

自然認為自己應該是業障深,下山後,就開始吃素(業障深吃素就不深嗎?呵呵,那是當時的知見)。同時開始認真的「研究」禪修這門學問,看了一些書,一知半解的認識禪與禪修,口頭會講些口頭禪。但實際用功過嗎? 按部就班參與基礎禪修班嗎? 仍然是一貫地輕慢心,沒。那段時間,自己還真的與「靈」相應,遇到的,多是看起來具有特異功能的通靈者,或是告訴我,我是有天命的之類的.....2003年,也就是第一次敗陣下來的兩年之後,再次地上山挑戰。這一次顯然是有備而來,帶著一堆自己認為的知識而來。因地不正,果招迂曲,結果也是早在預料。

第二次上山打七,一樣是被安排在護教樓(本體內)掛單,一樣是在五樓主禪堂的第一排。這一次偷渡我的法師,已經從見官師變成安坑地區普燈精舍的住持見寧師。顯然,大學教授這名器(其實我是副教授)是可以享受到一些方便與特權的。只是,這些看起來方便與特權,往往卻是苦果的開始。從起七開始,因帶著不正確的知見與通靈的神通概念上山,相較於第一次打七的懵懵懂懂,第二次所有的現象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。恐怖昏沉孤寂那必然是有的,更「具體」的還有晚課時被繩索綑綁住剩下頭可以動...不斷產生打嗝現象(在那時候,就是說,這是與無形眾生相應,與不一樣磁場相應的現象,簡單的說,「自認」自己有通靈體質),到第三天更是加劇,打嗝之慘烈到完全無法養息,本來與第一次打七一樣,過中午已經萌生退意,但為了表示自己不虛此行,堅持打完中午過後的第一支香,然後要退單回家。

午後的第一支香,打嗝到已經嚴重干擾其他學員的用功,甚至為此還調了座位,所有的打嗝現象越趨嚴重,最後在行香最快的剎那,監香法師敲板的一大聲,我被嚇到了,打嗝也停止了,但我不是開悟了,而是「開車回台北了」,心想,禪法與我無緣(連這想法也充滿了我執與我慢),不玩了,下山了。另覓他處。這也造成了後來幾年與淨土法門結緣的因緣。

其實,以今日的我來看,第一次與第二次都不是甚麼靈異現象或是冤親債主來干擾。在自己的知見不正確,充滿著我執我慢的情況下,未入禪堂,心已著魔。這些所謂的靈異,其實都是自己的習慣突然被改變,例如從奔逸狂亂不羈的身口意習氣,突然進入一個高度平和與寧靜的修行道場,習氣所產生的自然適應現象。這也是為何禪修或閉關,第二天最難熬。過了第三天,身心都已經習慣了,就是如此而已。

禪修因緣,直到2008年,被靈鷲山心道大法師指著說「你應該來參加禪修」隔年二月參加了一天的雲水禪,四月與出版社夥伴一天的企業禪,2009年七月,參加了斷食禪七,才開始回到禪門。但在靈鷲山的禪七,撐是撐過七天,但那可是在心道大師父慈悲給我的放縱下,才跌跌撞撞完成七天。

想想,這一路的禪門修習,從見官師、見寧師到心道大師父,我都得到「貴師」相助,只是自己不長進而已。

(三)沒有好香的圓滿


此次的學界禪七,在五月報名之前,是沒想過要去參加。更別說是甚麼挑戰之類的。與禪法無緣的想法,即便到了2009年靈鷲山斷食禪七之後,還是存在著。

因為在工作上變化(可以說是無常生滅)的關係,自己有了半年多的修行假期。二月底參加了內觀禪修,覺得自己有獲益。在21天大悲咒閉關之後,本起一念,是否應該再去一次內關中心? 總不好半年的假期荒廢了,只參加了兩次長閉關吧。更何況最近家人都不在台北。

直到五月中,因為大兒子想去讀普台國中,再次到多年未到過的普燈精舍,找見寧法師協助,因為熟悉與習氣,某些的念頭油然而生。「自己是否該與中台結好緣,是否應該將九年前的那支香打完?」幾天之後,替小兒子報名了「小星辰」,替老婆報了「護星」(就是去當義工媽媽),替自己報了學界禪七。心裏想,能不能通過報名還不知道勒,但該還的總是要還,該了的總是要了。雖然自己認為這一次打七,狀況會很慘烈,但卻也「沒再怕」。畢竟,這前面兩次更早的閉關,雖然在內關中有得到法喜,雖然在大悲咒法會中有心道大師父罩著,但對於九年前與十一年前的部分現象,是存在的。只是自己今日比較知道怎麼對應那些感受與念頭而已。

但也沒啥好多想的,慘就慘吧,要我半途而廢,這一次,習氣的力道可能要更強很多,要不,我就是掛在禪堂,也不退單。就當來還債吧。就上山了。



這一次一樣在五樓禪堂的第一排。掛單的寮房倒是從護教樓(他們說那是VIP中的VIP住的,我想應該就是大護法)移到號稱為VIP的普賢寮。也許也是這半年來已經過了清淡慢活的生活,從報到開始自己就感到,景物依舊,但自己的心並不躁動,並不焦慮,也不恐懼,就是當成度假吧,只是可能要兼著還債而已。報到、掛單、安單、起七、坐香、行香、晚課、打版、早課、過堂....一下子就過完第二天。除了疲累與昏沉,除了腿子因為不耐爬爬走走而酸痛,色身上有痛點,但心裡卻無風無雨,出奇安靜,有時候妄想一來,還會發笑,看著大眾都板著臉,一副苦不堪言「的樣子」也覺得有趣。但心想,第三天風暴只是還沒來罷了。

一樣的照表操課,第三天中午過後,與下午第一支香,一樣是安安靜靜,前面兩次失敗的主要干擾,居然完全都不復見。心裡有數了,這一次過關了,可以回家了。每一支香、每個養息,過去會發起不淨煩惱的時候,都沒發生。唯有剩下妄想與昏沉。連妄想都比在內觀的時候少了。但自己這一次好像沒有學到甚麼法,還是停留在數息。這也無妨,七天都數息,過關了,也會挺開心的。更何況才第三天。在內觀,光觀息就用了快四天勒。

前面兩次被KO的禪修,在法上的學習也是一片空白。自己的習氣太強,我慢太強。當年的兩次都是惟覺老和尚主法,自己的煩惱障礙住自己,對老和尚的口音挺有意見的,甚麼都是外境的錯,老和尚口齒不清、以法解法,....唯一沒錯的就是自己。殊不知檢討自己,別人進禪七禪堂,都已經是身經百戰、長期熏修,而自己都是靠特權矇進來的。

第四天,下午的一支香,提早敲引罄。心正納悶,眼睛一開,是老和尚講法的時段。來就來吧,經過十年,老和尚的口音應該更不清楚,這是自己當下的準備,反正盡量聽盡量學就是了。結果,一樣是出乎意料,我居然99%都聽懂老和尚所講的是甚麼,大部分的道理也都容易聽懂。第一念頭是,老和尚變了,變得開朗,變得親切了...但只是思量,若老和尚有變,應該也只有舉的例子與最近的時事貼近,變的應該是自己的心。



老和尚這一次不是主七和尚。主七和尚是現在的當家,見燈大和尚。因此,真正的修行上的心法,是由見燈和尚主講。在第五天下午。其實從起七開示,見燈和尚就已經告訴我們幾個重點

  • 中台的禪修法門是心地法門
  • 主要的目的是明心見性、見性成佛
  • 要相信自己與一切眾生都是佛性本自俱足
  • 明甚麼心?就是「師父講法、弟子聽法」的這份「能聽的心」
  • 但要持續地以這能聽的心,「不起妄想、昏沉、無聊、無記、貪、嗔、癡、慢、邪見」這就是中道實相觀
一開始,我對於又是提到「明心見性、見性成佛」這幾個略顯打高空的「標語」略感不耐,主要是最近社會上有出現一群身穿紫色T-Shirt,背後秀一個大大的禪字的一個新興宗教,幾乎可以說是附佛外道的◎◎如來宗,也是完全一樣地標榜這八個字。我親自與那個團體有過接觸,裡面的人看起來相當親切,多數說,已經開悟,但調皮地問了說,悟了甚麼,多數只能回答,得智慧、運氣變好之類。

但很快的,見燈法師以我在電影達摩祖師傳看的一段對話,就是當時印度波羅提尊者回答異見王說:「在胎曰身,處世曰人、在眼曰見、在耳曰聞、在鼻辨香、在舌談論、在手執捉在足運奔。遍現俱該沙界,收攝在一微塵,識者知是佛性,不識者喚作精魂。」來說明,要明甚麼心見甚麼性。這一次的禪七,在法上,真的終於有一點點領悟了。但也是習氣所然,總希望聽到更具體的實作(修行)上的方法,如同內觀一樣,讓自己知道如何用功。答案就在開示中,就是,

「護住盤起腿時那份能知能覺能作用的心,然後不起妄想、昏沉、無聊、無記、貪、嗔、癡、慢、邪見」我明白了,原來過去盤起腿之後的妄想紛飛、昏沉疲累,是必然的,因為還是凡夫眾生;也是因為這些「不能起」的不淨煩惱,妄想執著,讓眾生的自己不能證得本具的如來智慧德行。反過來說,這是就上坐之後要做個功夫,要護住的一念心。第一個就是妄想。從第五天之後,身體比較適應,昏沉比較少,要對治的就是妄想。用得方法也很直接,與內關相同,就觀察這些妄念,不要理會,妄念一樣無常,生生滅滅。

往後幾天,直到解七,一上坐,一定是開始「觀賞妄念的生滅」像看電影一樣,但專注力大約都只維持不到一分鐘,重複幾次,十分鐘後就試試內觀的方法,還是不得力,最後還是要把自己的法寶搬出來,「持大悲咒」練習專注與定力。直到解七。

大悲咒的部分,除了每一支香的混亂段會拿出來用,其他休息時間、往來於禪堂與寮房之間的時間實在多,多數的時候就持大悲咒。七天下來,有持了11部多的108遍大悲咒。較好的狀況,在中台山就應該以中台教的方法,不該夾雜其他方法,應該只能用數息、觀息與中道實相觀的方法。但大悲咒對我來說還是比較習慣,比較容易專注。這點,我是該與老和尚與中台禪寺懺悔的。

重新思考在21天的大悲咒閉關,為何自己都不相應,都不得力,不會有心道大師父講的「News」,很明白,就是我一直是以「妄想」陪著念大悲咒。有時整枝香是完全陷入妄想,自己都不會知道自己念甚麼。心不清淨,怎會得力呢? 惡的念頭是妄想,善的念頭還是妄想。這些都是妄心。

整個禪七,對我來說,的確沒坐到一支好香。但過程中已經是出乎我意料的順利與滿意。完全沒有甚麼慘烈的掙扎。冷氣太強,穿衣戴帽;坐墊太低,再墊一個;穿襪不好穿布希鞋走太陡的路,那就脫襪走。過去的幾次長閉關,乃至於十來年前的兩次失敗的禪七,都會有股強烈的慾望,要與教授師互動,要小參,希望得到肯定與溫暖的期待是濃烈的。這一次的禪七,一樣是禁語,只能寫紙條反映,我共寫了三張。不一樣的是動機與內容,這三張是

  • 坐墊太薄,請再給一個禪墊(我一路坐兩個,有點好笑,但很自在)
  • 請給我針線(扣子掉了兩顆)
  • 晚上要用藥石(本來想要持午,每一天回寮,同寢的教授就告訴我,當天藥石(晚餐)吃甚麼,太好吃了,過了第三天的敏感時段,我沒被打敗,第四天開始就申請,過午"要"食藥石,但真的好吃啦)

練習自拍,還是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的練習自拍,還是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的

(四)一些知見修正上的分享


這次的禪七,的確沒有坐到所謂好香,在法上也沒有如內觀,給我一個全新不同的體會。但有些習氣或是知見上的改變,自己是曉得的。除了或許是年紀變大,或是已經沒有混跡江湖,對外境的反應變慢之外,其他有幾點分享如下。

  • 對於早晚課
在過往,心中有抗拒參加法會或是集體讀經,其中一個原因是,怎麼那麼沒效率。其實,也是因為自己心忙亂,總認為效率是第一要務,例如,此次禪七都有早晚課,內容實在很少,若是自己「讀」,三分鐘之內可以搞定,但禪堂用了四十分鐘完成。
但這一次的禪七,我就打定,這種無明的焦慮感,也是我要克服的課題之一。從一開始的唱誦,我索性就改變自己過去自覺很厲害的方式--自己讀自己的,然後讀幾遍--而全部與大眾一起唱誦。心,開始融入,發現,維那法師唱得其實很棒,大眾的合音,在禪堂的迴繞,也很棒。自己用力地和著唱,然後慢慢體會--南無香雲蓋....。有一種心得,那就是,「若不想被雨扁,就把自己當成水,融入吧」。披髮佯狂是一種處世價值,隨波逐流何嘗不也是? 老是習慣踢館、唱反調、挑剔,辛苦的,肯定是自己。

  • 對於過堂
在禪堂中,過堂的經驗,也曾經是個暗角。過堂,就是吃飯要排班、要唱供養偈、要隨喜發心功德主、要感恩、要結齋...退飯菜都有一定的儀軌,最後還要請一碗清水,洗過所有的碗與菜盤,以惜福的心,喝下才結束。過去,心裡總是想,吃個飯,有那麼複雜嗎?自己要啥,就自己夾,吃完就閃,不是很好嗎? 搞得挺複雜的,何況,用齋時間肯定已經是飢腸轆轆,還要我們合掌,等著法師唱誦「功德主」十幾分鐘,實在是要命呀。
而這次我自己用了一些內觀的「自我催眠」法,反正肚子餓與腿子痛,都一樣是生滅,是無常。仔細觀想所謂「五觀堂」中牆上所貼的「五觀」,其中之一「忖己德行,全缺應供」,自己到底有何德行,可以在此接受大眾的供養? 施主一粒米,大如須彌山,今生不了道,披毛帶角還。
仔細聽法師唱誦,就發現,維那法師真的是有練過的,連唱功德主的名字,也那麼好聽。當然免不了還存留一些過去的習氣,會看表,然後算出,嗯,大概還有5分鐘,就可以「開動」的這種好笑的行為。
總是,這些都是自己的心在障礙自己。說腿子痛,自己還不能叫他不痛,這痛,自己要負的責任可少;但因心裡的毛病所引起的苦,那還真是自討苦吃。

  • 對於因果
對於因果,自己可以說是深信不疑。如是因,如是果;此有故彼有,諸法無我這三法印,但過去卻有點不是那麼「甘心」。「欲知前世因,今生受者是;欲知來世果,今生受者是」看起來是很有道理,但自己卻不甘願。總是想,這是甚麼東西勒,「上輩子」有個智光,殺盜淫妄,百般享樂,但這輩子的這個智光,沒有「享受」到,卻要受果報。而這輩子的這個智光即便努力廣修眾善,也要等到「下輩子」才有好的果報。雖然也很明白,自己某些在此生所受的「善待」,可能是來自於累世種下的善根,但始終對於這「三世」因果有點「意見」。總不成,自己所修的法,是要等「下輩子」,也就是自己這輩子往生了,才能受用吧。
這一次見燈大和尚開示,很清楚的說明,佛法的三世因果,並不是上輩子、這輩子與下輩子的「分段生死」的概念,而是「過去、現在、未來」的概念。差別在哪? 前一秒與前幾百世都是「過去」;下一秒與來生都是「未來」。如此的解釋變得合理多了,至少,智光現在的斷惡與修善,好處會在下一時刻就呈現,只要因緣俱足,而不用苦等來世。
佛法告訴我們的離苦得樂的方法,當然也不會是死了才得。變得積極多了。
而過去對於學佛這事,總覺得這事自己的事情,而佛法總是告訴我們不要執著,因此,就「刻意」去迴避碰觸「利益」,學佛的利益。見燈和尚說,學佛就是要先知道學佛的利益,要知道學佛的好處,這樣才會有動力持續學佛,否則,就去五濁惡世沉淪,還有一些感官上的樂處。學佛,怎麼會是消極或是不好說的呢? 快樂的學佛人,就是很清楚知道,學佛,不是死後才快樂,(往生極樂?)是現在學,現在用,現在快樂。

  • 對於精舍共修
在過去對於精舍(講堂)共修總有些排拒。主要原因有二,一來是精舍為引眾道場,總必須使用一些入世的引眾方法,也因為是由人所組成,因此,也免不了有人所產生的是非。其次是,過多的儀軌,弄得像我這種閑散慣的人,總是適應不良。但其實深究主因,都是來自自己的我執與我慢所造成。總覺得如精舍所開立的「初級禪修班」對我這種「高人」是太淺了,對我這種人,應該來點不一樣的。關鍵來了,的確是給了不一樣的,只不過就是在禪七時,給了兩次失敗,一次跌跌撞撞的結果。這些苦果也都是自己的傲慢所帶來。


沒有留言: